电子禅国际__您我的精神家园
发新话题

乔布斯也是怪人:多年痴迷于禅宗

乔布斯也是怪人:多年痴迷于禅宗

英国《金融时报》撰稿人 菲利普•德尔夫斯•布劳顿

我经历过的最奇特的一次考察之旅,是去加州山景城(Mountain View)的观音禅修中心(Kannon Do Zen Center)。那天去该中心之前,我整个白天都是在苹果公司(Apple)度过的,目的是弄清楚这家公司的经营之道。当时,我的临时办公据点就是苹果总部“1 Infinite Loop”4层的一个文具柜,包括史蒂夫•乔布斯(Steve Jobs)在内的苹果高管就在距我几步之遥的地方办公。

那是在2009年底,我接了一份为期数月的差事,为当时刚刚诞生的苹果大学(Apple University)写点东西。苹果大学是苹果的一个内部项目,旨在帮助公司内部崭露头角的管理者了解苹果的经营。不过,我自己先得对苹果的经营理念有个认识,找到一些突破口,去深入了解这家在外界看来宛如苹果商店玻璃外墙一般“天衣无缝”的公司。

从任何一家成功企业身上总结出真正的经营之道都非易事——失败给人们带来的启示远胜于成功。自本世纪初以来,苹果取得了一连串巨大的成功。它发布的每一款主要产品都有卓越的表现,它的零售战略大获全胜,它的股价也大幅攀升。而一些令苹果感到难堪的事情则被迅速作低调处理:拙劣的MobileMe服务;针对为苹果高管回溯期权授予日的漫长调查;以及许多用户(至少是许多城市用户)认为iPhone是一款糟糕的手机这一事实。

成功往往会给公司的决定笼罩上一层光环,并把高管们塑造成天才。你要是问:苹果何以成为苹果?得到的答案会苍白得令人难以置信:专注,简约,伟大的设计,远见,乔布斯。这些都对。但还有呢?就其本质而言,苹果始终是一家公司。这是乔布斯在遭“放逐”的那段日子里汲取的教训(乔布斯利用那段时间创建了NeXT和皮克斯(Pixar))。公司同产品一样,只能承载有限的创新。没人想要一辆六个轮子的汽车。人们想要的是四个轮子、跑得更快的汽车。乔布斯并没有对公司体制做任何激进的改造,但他的确提高了公司的运转效率。他推行从上至下的创新,对员工施加极大的压力,认为这是实现卓越成就所必须的。这位美国资本主义的大英雄,积极把工作外包给中国。苹果的法务部整天忙于打各种你死我活的专利官司。从iTunes诞生到它蓬勃发展的整个过程中,有整整一代唱片执行专员曾在乔布斯的高压下打拼。

我们应该用一些更为客气的词汇,比如“令人景仰”、“富有远见”、“天才”、“改变游戏规则的人”,来形容乔布斯。但如果把他当作一个纯粹的商人,那么他就是个怪人,而且搞得别人也怪。他能够用最枯燥的技术规格参数,比如笔记本的处理速度,让一群成年听众喜极而泣。他对细节的挑剔成为硅谷的又一个传奇,他对没有达到自己要求的事情大发雷霆的习惯也为人们所传颂。这些行为放在别人身上会被称为妄想症、强迫症和专横,放在乔布斯身上却被视为坚持高标准和领导力高超的证明。

在大多数公司谈论自己的“文化”时,你即使睡上一觉醒来也知道它们说了些什么。这一点对苹果则不适用。如果你不搞懂苹果那位性格极度矛盾的领袖,你就不可能明白它的公司文化。

在苹果的员工餐厅Café Macs,你可以坐在那里,一边享受着加州的阳光,一边喝着思慕雪(smoothie),一边望着苹果的“Think Different”广告活动宣传画,画中的人物包括阿尔伯特•爱因斯坦(Albert Einstein)、圣雄甘地(Mahatma Gandhi)、帕布罗•毕加索(Pablo Picasso)和马丁•路德•金(Martin Luther King)。苹果用这些已故的伟人,打造自己勇于创新的声望。即便在今天,这些广告也显得异常的目中无人。但在1997年,乔布斯一回到当时濒临破产的苹果,就下令发布这一系列广告。这种行为体现的是一种疯狂的理想主义、一种对苹果独特反主流文化重生能力的盲信,还是一种玩世不恭的营销手段、一种因经历过失败而萌生的公司现实主义?

商业上的成功有多么脆弱,这一点乔布斯比任何人都清楚。在二十出头的年纪,乔布斯就已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企业家,而在三十岁的时候,他又被自己创办的公司扫地出门。但最终他回来了。乔布斯会说,创办企业就不是头脑正常的人干的事,它是为充满激情和像疯子般执着的人准备的。

我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思考苹果,然而却感到自己对它的理解并未增进一分。苹果是一家最重视物质的公司,执着于其产品的触感、观感和重量,乐于看到其现金储备不断增长;同时它又是最不重视物质的公司,鼓吹其产品的神奇和灵魂,强调行动应出于热爱、而非出于赚钱。

从这个意义上说,苹果可谓其创始人的完美体现。只要花上5分钟读一读有关乔布斯的报道,你就会发现:一方面,他是最令人胆寒的老板,对什么都不满意;另一方面,他在对家人的关爱上表现得很周到、和一般人无异。他在公众场合的表现也是如此的矛盾:前一分钟还在鼓吹新操作系统的优越性,做派活像马戏团大王巴纳姆(PT Barnum);后一分钟却又天真地引用起甲壳虫乐队(Beatles)的歌词,举止就像上世纪60年代的嬉皮士。他是美国排名第42位的富豪,但以硅谷的标准来看,他的生活却相当朴实。作为一位谈判者,他的辩才令那些最牛的律师望尘莫及,但另一方面他曾多年痴迷于禅宗。

那天晚上我在禅修中心看到的,是一间貌似谷仓的冥想室,里面坐满了各个年龄段的男男女女。我们听从指示,在一个矮垫上盘腿而坐,对着一面光秃秃的白墙面壁了足足45分钟。有声音指示我们,每当脑海中冒出任何念头或忧思,我们就把它驱赶出去,就像放飞一个气球、任其飘得无影无踪,因为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。我照做了,一开始还在思考乔布斯当年面对这一切获得了什么启示,之后脑海里就什么也不想了。

经过多年的自我求索,乔布斯最终成为了一个只关注现在和将来、毫不挂念过去的人。这样的人多少会令旁人感到不安。对这样的人来说,过去从来都是被抛诸脑后的。过去毫无意义。旧的联系、旧的模式,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。这也许显得有些残酷、不近人情,但同时也颇具吸引力——以最典型的美国式思维来看,这是一种令人赞叹的乐观主义。

本文作者著有《哈佛商学院教了你什么:我在资本主义熔炉中修炼的两年》(What They Teach You at Harvard Business School: My Two Years in the Cauldron of Capitalism)一书
译者/吴蔚
发新话题
最新文章


主页【电子禅国际】 论坛【电子禅论坛】 最新【电子禅最新】 赞赏【赞赏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