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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行头陀墓林僧笔记本

苦行头陀墓林僧笔记本

什么是见性成佛
   
    信佛,要信自己是佛,具足佛的三身。三身,就是报身、化身、法身、怎样来认识这个道理呢?
    佛说,识心达本,性在作用。
    何为本?本地风光。本地风光,凡圣同居也。何为用?周遍法界。周遍法界者,佛三身也。
    如何性在作用?
    化肉身为报身。肉身者,杂念造做,随业受报。报身者,随缘行愿,有了行愿,便是报身住世。
    化杂念为法身。杂念者,凡夫也;忆念者,在圣也。杂念者,念念自利;忆念者,念念利他。自利利他,周遍法界,无苦不救,无难不帮。心虽凡夫,念念法界众生,心量周遍,无处不在。用慈悲的忆念,圆融一切众生,心包太虚,周遍法界,变杂念为法身也。
    化造作为化身。凡夫造作行为自利;化身造作行为助他,为众代苦。虽凡夫身,而能到每一位需要我们的众生身边去,安慰每位有情。哪里有苦、有难,我们就出现在哪里,普利一切众生。
    如此认识,便破开了自己是凡夫的执着。但如果已经放下执着,行佛的事业、做了佛的事业,还说自己是凡夫,这也是执着;说自己是佛,也是骄慢。放下,凡夫,心心荡荡,无自无他,性在作用,无处不在。
    《华严经》中善财童子五十三参,说明上无诸佛可成,下无众生可度,中无烦恼可断。一切无所住,心住安忍,随缘应现;但无颠倒,直下做去,二六时中,念念清楚,临终也如此,见性成佛也。
   
    墓林僧出家
   
    我本人罪也大,生到世间不吃奶,大哭三天,后开始生病。到三岁时,又一连七日不吃饭。父母以为我无救了,就不管了,想等气一断往外扔。正巧我父亲从街道回来的路上,见迎面来的一位老人说了个方子,一用很管事。我虽活了下来,但一直生病,为此家人都不给我起名子。到七岁该上学了,毛医生才为我起名,说身体不好就叫长宁吧。我母亲信佛吃素,受母亲影响,我也跟着拜佛。
    周围的邻居都说,这孩子和一般孩子不一样:常不出家门,一人在家拜佛。
    我姐骂我:小小年纪,把你真的!在我家后院,有尊泥观音无人供。我向我妈要了几次,妈不去请回来。后来我不吃饭了,连着三天,父母不知为何。我父亲问我为啥不吃饭,我说要请观音像。我妈一听明白了,把像请了回来。我真高兴,上午擦,下午擦。放学回来,书包一放便拜佛。我妈看我不写作业,对观音着了迷,就把观音像藏了起来。我怎么要也不给,我急坏了,学也不上了。我妈生了气,大打大骂。从那开始,我生病了,每一天都不高兴。当时太小,不会求菩萨。每一天都很难受,在供观音像的地方流泪,没像也拜。
    我妈拿我没办法,后来把像请了出来。此时我已经十二岁了,我把自己关在房子里,不和外面往来说话,一直在拜佛。我现在拜香跟小时拜佛有关,我喜欢拜佛。
    到了十六岁患肺炎,输液过敏,在医院抢救了五个小时,医生说没救了。我父亲抱着我大哭起来。此时我像在梦中一样,见到许多人,有的认识,有的不认识,我跟着一起跑,从梯子上高墙,到墙上见到了(现在才知道)地藏菩萨放光。我睁不开眼,手一麻,从梯子上掉了下来。在医院的床上跳了起来,家人欢喜。老大夫说:“没见过死了还能活过来。”一死一活使我长大了。后来牙齿掉光了,又长出了新牙,可能这就是换骨吧。十八岁,我云海拉尔理工大学上学,要毕业时,父亲瘫痪三年了。身为儿子的我,不知为父亲做点啥,来代他老人家受苦。后来我发愿吃素为父亲代苦。结果,不足一月,父亲的病不治而愈。我毕业后在一家国有公司管销售,并认副总经理。我一个吃素的人,不知怎样面对这花花世界。我很消极。
    后来床前幻现出我穿袈裟的身影,我感到我应该出家。向父母一说,父亲不管,母亲不答应;我姐说,从小我就看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。我便写了一封信放在米袋子里,信的内容如下:
   尊敬的二老:
      当您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不孝的儿子出家已经上路了。我无法面对我的工作和生活,我只有选择出家,来走完我一生的路。我希望不要找我,我会安排好我自己的,您们放心吧。佛法,对没有信心的人,不知妙在哪里;而对我来说,却是最好的归宿。身为儿子的我,虽然不能以身尽孝,但我会以心尽孝,来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。妈妈,初八是您的生日,我虽然不在您身旁,您也一定要高兴,大家也才能高兴。每位母亲都不希望孩子离开身旁,但您儿子我选择出家的路,是为了更多的妈妈出离苦海。
      人间的快乐是一时的,我的苦也是一时的。妈妈,儿子走了,您一定要坚持住,多念观世音菩萨。妈妈您对佛法很有信心。您能舍一个儿子出家,我相信您也能舍掉自己的贪求和欲望。放下来吧,做一位清净的居士。
      请二老放心吧,我会无愧于父母和祖先的。也许会长时间无有音信,请您们不要挂念,出家人应该放下一切专心修行。我会管好自己的,放心吧!
      
     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不孝子  长宁
     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别于母生日
     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   海南被毒蛇咬伤
   
   我出家以后来到海南福山。有一天,见老乡在种香蕉。我说:“我帮你忙,不要工钱,不用管饭,只吃香蕉。”海南香蕉多,扔的都吃不完。这样,我在远离人家的地方搭了个棚子,学习《金刚经》,和练腿子,晚上睡眠来了,就在香蕉地里走。
   六月天很热,一天晚上十一点多,有点昏沉,我起来洗了洗脸,光着脚在香蕉地走,感觉像刺草剐了一下,脚下软件界的。我往下一看,一条黑白相间的蛇被我踩了,正向我进攻。我抬腿就跑,蛇在后面追。我到了土路上,蛇不追了,我才意识到刚才被毒蛇咬了,脚破了。
   我回到了茅棚。听百姓讲,被毒蛇咬后,咬手割手、咬脚割脚。这么黑的夜晚,怎么办?对,割脚,保命要紧!我便拿出了割香蕉的刀,但不敢下手。后用绳子把大腿绑在横木上,咬着牙鼓励自己:保命要紧!便拿刀割了起来,割得很深。又忽然想到,脚割下来出血多也是死,算了不割了。我被吓坏了,掉下泪来。佛呀,我欠蛇的命,可我还要发道心。我想起《金刚经》说。割佛的身体,佛不起嗔恨心。我就默念:蛇啊,我心无毒,我不起恨你的心,我修成了先度你成佛。
   我坐了下来,感到破的脚在流血。我对着空中说,救苦的观世音啊,我小时一直拜您,我要活着,我的事业没有结束,我怎能对得起父母 …………哭得好伤心,后没了知觉。不知几天醒了过来。蚊子把身子咬得一片红,地上一滩血都黑了,脚露着骨头,上面落满了苍蝇,早都感染了。还好活了过来,我拖着脚走到水边,把脚放在水里。把烂的肉用刀割掉,把骨头洗净,在衣服上割了条布包上。应该高兴,脚被留了下来,但伤口流着黄水,浑身高烧,在高温的六月…………我想到了自杀:算了,太苦了;不行,还要普度众生呢,真是人间的地狱,也要活着!我开始打饿七,七天后竟好了起来。这一场灾难过后,我离开海南到了终南山。
   
   终南山吃野草中毒
   
   从海南回到内地,空行一人走进终南山,远离人间过着岩息谷饮的生活,吃野菜、松枝、树皮、黄精。每一天和动物来来往往,它们不伤害我,我也很自在。
   过了两年多的日子,一次吃一种黄色小花的野草,水份很大,我吃了大约十几口,感觉舌头麻,我才认识到草有毒,马上脖子硬了起来,嘴也不好用了。我想喝水,来不及了,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便失去了知觉。只见无数的天女在散花,笑着向我走来,围着我转。我头也未抬,看都不看一眼,心想,到这儿干什么?回!心里想着,睁开了眼睛,象做了个梦一样。发现上吐下泄的黄水,我才明白刚才好象死过一样,什么都不清楚。这次中毒,把胃吃坏了,只好专喝水,规定了一段时间,胃才好起来。
   我要告诉发道心的同参,发道心后不要急,长路慢走;只要走,就会走到,怕的是不走了。
   
   法门寺起香
   
   法门寺是供养本师指骨舍利的宝地,在陕西扶风县,这里澄观老和尚住持。今天,我要从这里起香。一大早,收好三衣一钵,在高高的舍利塔下,我把多年的心愿,说给释迦牟尼佛听。
   第一愿:尽虚空遍法界一切菩萨、缘觉、声闻,若一未成佛时,我誓不取正觉。
   第二愿:一切天、人、阿修罗,若一未成佛时,我誓不取正觉。
   第三愿:一切畜生、饿鬼、地狱等众生若一未成佛时,我誓不取正觉。
   第四愿:愿一切众生忆念善安慰,与万类有情广设方便,使令安乐。
   第五愿:愿一切众生见我面、闻我名,悉发菩提心,究竟得安乐。
   第六愿:一切众生归依我者,若一未成佛时,我誓不取正觉。
   第七愿:愿一切福、乐、寿、财,普施一切众生;众生一切苦难,我一人代受。
   第八愿:愿此生成一切智,弘法无障碍,利生无障碍。
   第九愿:托钵、乞食、野外坐。
   第十愿:愿我及一切众生身、口、意清净,供养一切诸佛。
   第十一愿:愿我及一切众生受持地藏菩萨本愿功德,出苦得乐,永不再入。
   第十二愿:愿以身心供奉本尊地藏菩萨摩诃萨,生生世世,至未来劫,跟随地藏菩萨,为一切众生广设方便,尽令安乐,同归常寂光土。
   慈悲的人天导师啊,您老在常寂光中,来为弟子墓林僧作证明吧。
   说完,我五体投地,接足顶礼。此时东升的太阳,照在塔尖,祥和的光芒相辉映。刹那间,仿佛整座寺院随着我的心在颤动。也随着拜香,第一步,第二步、第三步顶礼,身体下伏,脚下的大地在颤抖。当整个身子拜下去的时候,大地无限地延长,此时,身体也跟着延长。我油然生起一种激情:大地啊,母亲!您的无限,养育了多少众生,我们会用真诚来报答您的恩德的。愿我及一切众生,都能无限地奉献自己,来方便一切众生。虽然我们的身不能与大地同体,可我们的心要象大地一样,默默地滋润与我们同根的每一位众生。
   十方一切佛陀啊,弟子墓林僧,我虽然不能千百万亿去化度大地一切众生,但我会用我的方便来安慰法界每一位有情,我要把我的血汗洒向大地,把我的脚印留在人间每一个角落。
   普愿正法久住,同生常寂光土。
   随着钟声,拜香庄严地行进着。第一站法门寺对面玉佛,地下有十八层地狱,我直拜了进去。有位男居士和我讲,昨天下午五点卧佛放光;一个女士说,光很大。我听了没有回答,暗喜:我昨天下午五时到法门寺,这是佛对我的加持。当时西安卧龙寺的一凡法师随喜,预示此次拜香一定成功。中午托钵第六家,乞得一点凉皮,吃完往前拜。
   
   观音菩萨叫人送饭
   拜到武功的时候,一天托钵未乞到食。第二天中午还是七家无供,只有饿着肚子了。天要黑的时候,拜进一个村子。我正往前拜,见对面一位七旬的老人向我礼拜,说:“师傅啊,我等你一下午了。”我问为啥,好说昨晚睡下,观音菩萨三次告诉她说:“明天下午有一僧人在你寺门路过,你把门开开,让他休息一夜,吃两顿饭。”
   这样我跟进了寺院,床已准备好了,我坐下。她说:“我去煮面条。”不一会端来一小盆手工面。两天未吃了,感谢观音菩萨叫人送饭!吃完,老居士问怎样念佛,我给她讲我的做法很简单:少说话,多念佛;少吃饭,多吃果;要少卧,要多坐;睡眠少,精神多;想少病,多拜佛。这就是秘诀。
   
   秦岭梁上忍饥寒
   黄昏尽日映霞光。已是五天未吃饭的我,在秦岭艰难地拜着。此时已是农历十月初八了,剌骨的寒风刮在身上真像刀割一样痛。无奈只有往前走,前后无人烟,天渐渐黑了下来。我有一种恐惧感,好象死亡就要到来。风刮大了,象小米粒一样的雪借着风力打在身上,对我来说,象石头打人一样疼。我想:如吃点饭会有热量,是能坚持住的。正想着,远处飘来一缕灯光,给我一个惊喜:这辆车过来一定拦住,化点吃的。
   不一会,见来一辆轿车,远远地听见一女声喊:“一个和尚光着脚,在雪地上磕头。”
   我刚要招手,车停了下来。在夜色里好象司机在说:“看什么,老疯子!”
   女人说:“不象吧,我看象个好人。”
   男人说:“健全的人谁会是这样,这天要冻死人的。”
   女人说:“我们把他拉到山外去。”
   男人说:“什么你都干,老疯子也拉。”
   车开始加速,女人说:“真可怜…… ……”
   望着车离去,我一直愣在那里,突然感到嘴角咸滋滋的,才认识到我哭了。还是因为没有吃的哭,而是想起山上的动物都曾给我送吃的,而人怎么会这样!我又一转念,罢了,随缘吧!
   我接着往前拜,这时天已经大黑,路看不清楚。雪越下越大,大风夹着米粒了雪呼啸着,我站都站不住了,只好在路边找了个岩石坐下。不一会,感觉象炸骨一样冷,我心有点慌了,不过,如果吃点东西就会好的。吃什么?往上看,黑黑的天下着大雪,身子成了白人。我把三衣顶在头上,饥饿、寒冷一起袭来。我只好把两个膝盖抱在怀里,身子缩成一团。一再提示自己不要睡觉,不要睡觉。
   一阵阵的饥饿又涌上来,怎么办?发现身旁有一棵树,我折了个树枝,放在嘴里嚼着。此时,手不好用了,嘴也不好用了,身子也一动不动了。我知道,死亡又一次到来。算了,放下吧,把这个身体和执着的痛苦放下吧。
   十方的一切佛陀啊,弟子墓林僧无力改变现在的饥饿、寒冷,我只有一个祈求:来生再到人间完成拜香的誓愿吧!再见吧,期盼儿子早归的父母!再见吧,一切亲人!有缘份来生再相见…… ……祈祷中我失去了知觉。
   忽见眼前出现了一位慈祥的老和尚,向我说:“修道人不要苦了自己。”说完不见了。
   我一惊,醒了过来。此时大雪把我盖在里面,不知是梦还是现实。我挣扎着爬了出来,发现我还活着,没死,没死!是活的!这时太阳直射过来,使我有了力量喊:“我没死,一切亲人!”我在雪里拉出了三衣,收好,吃了点雪。
   我回忆:晚上是佛来救我,不是:象一位隐居的圣僧,对,是圣僧。古人说,八百祖师震终南,十万狮子吼秦岭。圣僧----恩人,到哪里去找呢?虽然茫茫林海、峻岭崇山,再难我也要找到救命恩人!是圣僧定会加持我,让我找到他的。
   
   崇山峻岭找恩人
   在寒风刺骨的秦岭梁上,我已是九天没吃粮食了,嘴里嚼着树皮,光着脚在雪里跑着,大山、小山,山沟、石岩下…… ……恩人啊,您在哪里,难道您不想见我不成?我很想见您呀!
   看着白白的大山,我哭了起来:不行,一定要找到!       
   我在树丛中钻行,一抬头发现一头黑熊在看我。坏了,熊会吃人的,比虎还猛。还好,我想起了住深山的经验:假死。我躺下了,熊走过来转了几圈,叫了几声,离开了。
   我又顺着大山往上找,走到一座高高的山尖往下看,看见紧 连的一座小山。跑到小山往下看,我惊喜万分:有人,有人!我也顾不得脚下了,真象飞一样地跑了下去。
   看见了,看见了,救命恩人正望着我!我好激动,此时 的饥饿、寒冷全无了踪影。顺着草地拜了过去,我见到了恩师慈祥地向我走来。我已多年未和父母家人来往。此时的我就象失散的孩子,回到母亲身边一样,无法克制自己,放声哭了起来。我一边哭,一边拜,恩师扶住了我:“好了,不要哭了。”
   我定神一看,好个圣僧模样:银白色的眉毛过了下巴,和胡子垂在一起:高高的头顶,平平的脸庞,真是威严。我的精神集中到顶点,对一切都像失去记忆一样,无有意念,无有思想,三步一拜进了石头垒起的茅棚,里面只有树棍搭成的禅床。
   恩师说:“秦岭要冻死人的,你知道吗?不要走了,住下来。”
   我一听很高兴,正好参学,我说:“恩师啊,我出家,在外面跑,没有学到啥,受了很多无益苦。”
   恩师说:“僧人三衣大领能穿上不容易,能穿得起就更不简单啦。会发道心很难。佛在说《大般若经》时候,主身为多佛一母的文殊菩萨看大门。为什么?就怕天魔外道听去,所以文殊菩萨来把门。我们的功夫,在神不知、鬼不觉中才能入道。禅冬了,坐一坐。”
   这样,我们开始过禅冬。
   
   拜恩人为依止师
   这个禅冬,恩师一起在禅定中,我怎么能跟上。饿了,山上的干野菜。用水一泡,就是饭。多亏我有基础,不然会自行下山的。
   有一天师父出定了,我很高兴,急忙顶礼:“恩师啊,我有个请求,想拜您为依止师,请您收下我吧!”
   恩师直视着我,半天无语,叹了口气说:“我出家以来未收一个徒弟,没做过依止师。好吧,把你收下来吧。”我高兴极了!
   恩师说:“我从小无父母,邻居收养了我。到十三岁,我出家了,寺院师父把我当成无家的孩子,但什么也没告诉我。我听有人念佛,也跟着念。晚上别人休息了,我不休息,在大殿转着念佛。念了十几年,有了消息,我离开了寺院。我和虚云老和尚拜过香、行过脚,在外面跑了很多年,建国前我隐居了。
   我说:“师父,您现在已证得三身,为什么不下山普度众生?”
   师父说:“现在懈怠者多,如遇精进者我会下山的。“我一听,知道下山是师父的化身。不是没有佛,是我们不精进;精进的话,佛在身旁。
   我又请求:“依止师啊,您教我一条如何走的路吧,使我有个方向,一直做下去。将来好有个消息,也能对得起父母。”
  “好吧,我这儿有一呼吸五音念佛法,一千万句必定往生,教给你吧。”
   我一听,这是我们苦难众生的福,定要做到!师父把念佛、反闻、反问这一行行细致地传给了我。具体内容后面再给大家讲。
   
   草堂寺,一坐三天
   从终南山脚下的草堂寺往前拜,有一片长条果树地。晚上很冷,又刮起风来,我只有静下来。我感觉刚坐下,有人在推我,摇我,我睁眼一看,围了很多人。
   有一老百姓说:“起来吧,都坐了三天了。”我心想,不会吧,一看表三点多了,我认识到是坐静了。急忙起身收拾包,往前拜。
   真危险,多亏这时小动物少。拜五台山时,在一桥下坐静了。一头豚(较小的野猪)跌到我的怀里,把右手的中指指尖都嚼烂了,我才睁开眼睛,方知坐了几天了。
   在这里,劝大家习定要注意安全,有人护法最好。无论男女,习定静坐要用干毛巾贴在阴部,防受风寒。男的还要用毛巾围住腰,长时间坐不生病。女人最好单跏趺,对生理好,少生病,不影响往生品位。坐时把脚背直直的放在坐垫上,脚心向上,血液流通好,腿也不出问题。
   开始,腿痛要过关,痛不怕,一会儿变麻,不要动,用手捏一捏膝盖,一般在三个夏天便通了。这样能坐住,烦恼少,自然清净。大家不要怕,常坐的人,饭食清淡,保持不饥不饱。
   要禅坐,经上说,无量清净慧,从禅定中生。这样往生才有把握。不要学滑嘴:“怎么往生都行。”要坐着往生脸对着天往生,有威仪。
   
   摩天岭过禅冬
   时间已是禅冬开始的时候,我来到终南山丰峪口二道桥摩天岭一石崖下,放下进山时居士布施的三斤面和一个漏水铝锅。我用黄泥补好漏锅,架在露天的石崖下。支了两根长棍,绑好绳床,坐在星光下,随着摩天岭瀑布的“哗----哗----”声,我有节奏地呼吸,唱念五音佛号。白天上山找点大雪未埋掉的野菜、树枝和松树叶等,用锅煮来吃。
  那一年雪特别大。下雪时,把三衣顶在头上。但用功心切,不觉春节到了。腊月二十八那天,下面寺院中有一要出家的女居士想到了我,炒了一碗菜包得严严的给我送来。我怕有问题,问她:“你给我炒菜,你师父知道吗?”她说:“不知道。”
  我说:“你这叫犯了盗僧物罪。拿回去,我不吃。”
  她说:“早上师父走时,让我自己炒菜吃。我炒好了没吃,给你端来。”
  我说:“就是这样,也应给师父说一声。”她答应了,把菜放在钵里。
  第二天,按北方的风俗,把菜一热供完佛,我托着钵上山供山神、土地神。供完后,我托着钵想,一冬未吃饭菜了,可以好好吃一顿。
  下山路上有个转盘,我用拄的棍子一探,很实。谁知是雪的硬盖,脚一踩,陷了下去,连人带钵顺着山坡滚了下去,钵也撒手了,幸好人被一棵香椿树拦住了腰,又是雪地,仅脸被蒿草挂破了,人没受太大的伤。我扶着那棵椿树站了起来,身上灌满了雪,急忙脱下衣服在树上敲打,抖净。然后踩着常常的积雪,顺着山坡去找钵。钵里的菜洒了一山坡,多亏已供过佛。直到山下,才见到空钵被草窝拦隹。此时我真难受极了,冷冷地看着空钵,无可奈何,拾了起来,扒了点香椿树皮。回到石崖下。走时架的火还在烧着,我给锅里添上水,煮起树皮,心灰意冷地望着白茫茫的大山。此时头上一道光,从北向南飘去,我才意识到拜香要开始了。

  念佛就要放下面子
  拜到霍州的时候,天下了阵雨。我和徒弟在路旁休息,看到远处有一骑自行车的妇女向我喊着“师傅”追了上来,对我顶礼问:“师傅,您刚才拜佛路过,是念的地藏菩萨吧?”
  我一听感到奇怪,以为是学气功的没在意。我说:“我是念的地藏菩萨。”
  她说:“我想把您请到家吃顿斋饭,您看行吗?”我说:“不行,我这一身太脏。光着脚,大褂露着肉。山西煤多,在路上拜佛被风吹起的煤灰象面粉一样洒满全身。加上出汗,真比捡破烂的还脏。”她只是顶礼,就不起来。无法,我只好答应下来。她很高兴,看她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。
  我走在前面,路经她家树园,她喊她丈夫用三轮车拉我们回去。她丈夫没应声,也没动。我说不太远就走着去吧,她答应了。这样,我们一起进了村。这是一个大村子,她家住在村西,我们从东进去。村里人一看,这女的领两脏和尚,连鞋也没有……看的人越来越多,象是专门有人通知似的。
  她怕我不好意思,走到我身边说:“师父,抬起头来。”
  我说:“我见女人是不抬头的。”她同我走到一起,围观的人笑了起来。我看她的定力:脸色不变。了不起,面子放下了!我这才意识到:这个女人不寻常,能知道我念地藏菩萨也是真功夫,不是学气功的。
  走到她家,她把我和徒弟领到佛堂。一间房子,收拾得干干净净,佛前供着水。这里跟来的人围着窗户往里看。女主人去买菜了,我便向围观的人们解释:“我们是僧人,她也是信佛的,接我们来吃顿饭。”慢慢地大家走开了。她炒了两个菜,开始吃饭。不大一会儿她丈夫回来了,猛开橱柜,又把锅敲得“当、当”响,老大不满意。这时,我留心观察她无明火的大小。她竟此时我有点象什么也没听到、看到一样,没有任何表示。真了不起,她的定力这样强!
  吃完饭,到了念佛堂。她说:“师父,我现在才认识到学佛是最自在的事了。师父,请问,念佛念到不念自念、念而无念时怎么办?”我说:“眼泪哭光时,佛就会告诉你了。”她真的哭了。
  等洗的衣服干了,我们就又上路往前拜。
  
  牧马河大桥剐肉露骨
  这一天很热,到了下午来到牧马河大桥。我一看天要来雨,不往前拜了。
  小徒弟去托钵,天下起了雨点。我光着脚去推旅行车,桥上三角石很多,脚踩不实,一滑坐了下去。我用手抓栏杆,没抓住,我头朝下掉了下去。空中急忙转身,双腿先光荣称号了地,桥底下是混凝土石块堆。腿落地时,我双手一推,身子起空飞出三米多远,一屁股坐了下去。这时车子也从桥上掉了下来。“哗”的一声落到我刚才离开的乱石堆。唉呀,太险了,慢一点就被车子砸死了!
  我椤在那里片刻,猛然想起我的身体如何。摇摇头没事,甩甩胳膊没事,搬了左腿没事,搬右腿不动。我感到不妙,使大劲把腿拉了回来,腿带子也不见了。我拉起裤腿,一下子惊呆了:这是怎么了?从脚背到膝盖下,两溜白白的肉向外翻着!我吓坏了,这么大的伤是要抢救、要缝合的,可我身无分文……此时我有点怕了,用手撑着地往起爬,但右腿已经麻木了,不听用,爬不起来。坏了,身子瘫了不成?我使劲爬到桥柱子边,扶着柱子站了起来。这时翻开的白肉流出血来,眼看成了线,顺着脚背往下流。我意识必须止血,如血流不止是不堪设想的……可拿什么止血?我手扶柱子转圈圈,一道道血线在地上。
  我着慌了,到医院求个缘?不行,我发过誓愿:不求缘!但如果血出得多了,人会有危险的,怎么办?回家,可家在哪里?可叹啊,我这个浪子!我止不住流下泪来,不行,我要坚强面对,想办法止血。我在大褂上撕了一条布,勒在膝盖上;不行,血还是流淌不止。此时我喘着气,呼吸有些吃力,心跳加快。我明白,出血太多了,在地上,有的地方血都连成片了。
  我有点支持不住,坐了下来:“文殊菩萨啊,难道我要死在牧马河大桥不成?”小徒弟回来了,吓坏了。我想起有点风湿止痛膏,叫他拿来,用手捏合伤口,一共贴了四张。贴完,眼前一黑,失去了知觉。
  好象在梦中,一位慈祥的老和尚拍拍我的头说:“生命无常,乐少苦多。回去吧,可怜的孩子!"
  我睁开眼睛,身发热,腿发痛。天慢慢亮了起来,我站起来,扶着柱子走了几圈。只有右腿不好用:能拜,没事!心一横我又开始拜了。腿弯不了,我就拉着腿拜。拜香不能停。可走得太慢,慢也要拜。
  到了第二天,发起高烧,一直坚持到第三天早上,我感到风湿膏不妙。揭下一张,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:坏了,感染了。我把四张都揭下来,苍蝇围了上来。一看真的吓坏了,肉向外翻着,露出了白白的骨头。但多次的死亡,使我有些成熟了,很快平静下来,并安慰自己:不怕,有人腿都没有,我只是伤了一条腿,应该知足;有人比我小却已经死去,我还活着,应该高兴。
  只要能多拜一拜,我离五台山就近三步。坚持,坚持……高烧不退,大腿麻木,苍蝇围着腿飞成一团。路人碰见都捏着鼻子:“真臭,也不洗澡,身子都招苍蝇了,这个脏和尚……”
  可我心里的苦向谁说?往下咽吧,过几天会好的。小徒弟见我这个样子,就到小诊所去化药,说:“我师、师父腿伤了,化点消炎药。”医生说:“你师父腿坏了,准没干好事,没有的!有镇痛片,要的话给你两片,不要就算了。”他回来给我一说,我说:“算了,还要。”可叹啊世人,善事就这么难做,你的药这么难舍!这也我因地没有种福的结果吧。
  这时已是第五天了,眼前一阵阵发黑,身子有些不听用了,只有一个信念:走一步,近一步。每一步都咬着牙:坚持着,不能停,有信心,一定能拜到!到了晚上休息时,我不敢坐,怕坐下就起不来,一直站到天亮。开始拜,一阵阵的疼痛,有时使我失去知觉。有一天正往前拜着,后面猛的一腿踢在我的屁股上,我往前跄了三米多远,昏过去了。听到剌耳的汽车喇叭声,我醒了过来。看伤口,肉都黑了,骨头上浮着黄水:伤势加重了。
  第九天了,感觉呼吸吃力,大小便失控。我觉得不行了,要有个交待。这天刚下过雨,天很凉。拜到了五台县界,红红的柱子,写的“五台县”。旁边一棵古树,下有无门的树神庙。天快黑了,我和小徒弟坐了个对面,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,对他说:“五台山我拜不成了,你带着我的衣钵把五台山拜完。你现在还小,待你大了再把那三座山拜完。”我这个小徒弟没上过学,长在山沟,一天傻傻地吃饱就行了。什么好坏一切不管。他看着我,我接着说:“师父我出家以来,持金钱戒,没有存啥,只有一钵你收好,我的身体会有人来安排的。”
  嘱咐完了,又找出笔和纸,给远方的父母留一封信。回忆起出家时,心无比的难受,本以为出家能为佛教事业做点什么,可谁想今天是这个样子!泪水直往下流。如何写?打妄语说出国了如何如何……不行!肠子难断,就实话实说吧!我定了定神,用衣角擦了擦泪,写信如下:
  尊敬的双亲大人:
    这些年来的儿子一去无了音信,你们现在身体好吗?你们的不孝之子长宁,出家以来,一直在外面流浪,我也很是想念你们。但我无有成绩,无颜面对您们二老。我本以为出家能有所成就,谁知在拜五台山时,身体受到了伤害,不争气的儿子无力敌抗,保不住这个不听用的身体,请原谅儿,长宁又一次不辞而永别!
    爸爸、好好,我多想活着,为我喜欢的佛法去做一切,去认识真正的自我,来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……我自信在轮回中,我会再次来到人间,完成我的誓愿,报答您们的。
    我希望您们更好地珍惜晚年这段时光。二老对佛法都很有信心,还要因为儿子的离别而失去它,我想念您们一定能坚持住。这个身体对有的人来说,不重要;可对有道心的人来说就太宝贵了。二老如果每天礼佛三百拜,定会感到佛的加持和妙乐就在其中。儿子我,真诚地希望您们更好地保重自己的身体,专心学佛拜佛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 不孝之子  长宁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    别于五台山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 
  我把信写好了,和身份证包在一起放在袈裟里,收好三衣一钵,坐在了树神庙里。”树神只有借你的房子告假了!“我把腿盘好,手结印,堪忍也:
  行云流水墓林僧,赤脚接足礼四山。
  无奈余志身先死,从今不念喜娑婆。
  一切一切都放下了,欲望、悲情、痛苦等,都放下了……不一会失去了知觉,朦胧中见一女神很不高兴,我看是树神,说:“好个墓林僧,不念喜娑婆,你的愿哪儿去了!愿力能大过业力吗?”
  言下我便改偈为:
    行云流水墓林僧,忆念赤足礼四山。
    业大愿大身先死,从今不忘喜娑婆。
  说罢睁开了眼,能看到远处的灯泡了!我的神志清醒了,腿由麻木变成疼痛。我真高兴,又一次捡回了无常中的生命!
  
   文殊菩萨拉车
   到了五台山脚下,天快黑的时候,从远处飘来三阵奇异的香味,我意识到有圣境。不一会来两俩比丘尼送来几包方便面。天掉了雨点,我们靠在桥边坐下,把雨布盖在头上。
   刚准备吃饭,一人掀雨布,说:“雨大了。”话音刚落,雨真的大了。
   我问他:“你是干啥的?”他说是要饭的。
   我说:“好,我是乞食的,你是要饭的,咱们是一家。吃饭了吗?”他说没吃。
   我说:“刚好,有方便面。”我用钵拌好了咸菜,一起吃了起来。吃完了,雨也停了。
   我们坐在公路上,我问他叫什么名字,他说:“我叫捼林。”“对。我叫墓林,你叫捼林,我们又捼在了一起。”
   他问我是干啥的,我说:“我们信佛,磕头来拜文殊菩萨。”
   我问他信不信佛,他说:“不信,我们家那里信佛的人多的是。”
   我说那你怎么不信佛,他说:“我信我自己,不信佛。”他问我明天上坡车怎么办,我说慢慢拉。他说:“我帮你拉。”我答应了。
    这天晚上,我们一起休息在公路上。早上四点,天蒙蒙亮,我就开始拜,这个捼林给拉车。进五台山的坡又长又陡,过了两个坡,七点多了。我用钵拌了点黄瓜、方便面,三人一起吃。我见他穿的拖鞋露着脚心,就把我的一双雨鞋给了他,他很高兴的穿上,把拖鞋扔在了路边。
    在公路的转弯处,都有圆镜,防车出危险,坡太陡了。小徒弟看到这么大的镜子很稀奇,盯着镜子照。这个捼林本不说话,但见小徒弟照镜子,说话了:“照什么照!照妖镜!”我抬头,心一亮:有观有照,便有我想,无观无照便是涅槃,好一句照妖镜!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这个捼林不寻常,准是文殊来帮忙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吃住拉车一路行,照镜妖镜破心亡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  已是中午,我们在一起吃了点饭,把最后一个长坡拜完,路平一些了。他说:“我要先走了,五台山见。”我说有个西瓜一起吃。把西瓜吃完,他起身走到我身后,我急忙起身送他,但一回头,直直的大路不见妙吉祥!

(未完待续)

















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-11-30 20:25:32编辑过]

涓涓不壅,将为江河;毫末不札,将寻斧柯。
顶礼赞叹墓林僧!阿弥陀佛^_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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