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马行空

我以秦腔话《秦腔》
"呼喊一声绑帐外，
不由得豪杰笑开怀。"
以著名作家贾平凹的《秦腔》改编的电视连续剧，一开始就把我们带回到一百年前的黄土高原:死囚韩茂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秦腔花脸绝唱《斩单童》，引出了三代人七十年纵横交割的人生故事。尤其是“二十年报仇某再来”一句，堪称视死如归的豪言壮语。中国老百姓相信人生轮回，故有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， 二十年又是好汉”之说。不仅韩茂臣如此，阿Q临刑前也无师自通喊了这一句，连《水葬》中的小偷在被捆绑沉潭时也明白了"老子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”的哲理。
就象贾平凹把普通话理解成普通人讲的话一样，我以为秦腔就是秦地人们唱的腔，无论这种想法是多么幼稚，作为土生土长的陕西韩城人，秦腔是我一生的喜好。
在我懂事之年，我们村逢年过节都唱戏，排戏地点就在我家，我的祖母是个戏迷，她让导演为我教戏。我十岁出头，登台演的第一回戏是秦腔《杨立贝》，祖母为我精心打扮了女主角杨素英。上中学时学校成立乐器组，冯老师拉板胡让我唱了其中一段戏，得到肯定后成了冯老师的门生。初中毕业后文化大革命，我是宣传队一员，登台机会常常有，没有再唱一句戏，因为我已华丽转身，从演员变成了琴师。从动口到动手，虽有君子到小人之远，我还是乐在其中。
一九七二年是我戏剧人生的高峰。我们村排练秦腔现代戏《龙江颂》，本村一位戏友请县剧团他的同行为这本戏谱曲，再由我教唱给每位角色，由于配合密切，我拉板胡得心应手，受到村里器重，并因此而破格破例成为一名民办教师。此后每年的排练我都重任在肩。一九七八年我在清水中学教书，放寒假的第二天就投入紧张的排练。在王蔺两位外聘教戏师傅的严格要求下，我村成功排练了《游龟山》《串龙珠》等戏，我的板胡虽非炉火纯青，却也应付有余。
此后离家越来越远，秦腔功底也越来越浅。由于是民办教师，农活占了一部分，学校那块，英语占了大部分，音乐那小地盘，百分之八十给了风琴，拉板胡时间屈指可数。记忆犹新只有三次，一次是一九九零年初中校友在司马庙聚会我拉了一段《周仁回府》，另一次是二零零二年新买了一把板胡，与戏迷朋友练习了《秦腔牌子曲》。而最近的一次，是今年四月在合阳亲戚家的秦腔《五典坡》唱段。
人生若梦，往事如云。把我从梦中拉回现实的，还是《大秦腔》中那荡气回肠的
吼声:
"刀斧手押爷在杀场外，
等一等小唐儿祭奠某来。”